第724章走偏的路（1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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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4章 走偏的路 （14）
“恨？”米芽兒聞言頓時一楞，神色有些沈重地朝著莆雲宛看了眼，半響之後這才低聲說道：“如何能不恨啊！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啊！”
莆雲宛探究地看著米芽兒，靜靜地聽著她的話。
“奴不知道姑娘家是什麽樣子的，但是奴的家裏是真過不下去了的。”米芽兒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，“我有兩個姐姐，三個弟弟，但是我們家卻連田產都沒有一份。家裏都靠著爹娘去幫工才勉強能維持生計的。大姐及笄就被嫁給了鄰村一戶殷實的農家，得的聘禮都貼補給家裏了。二姐運氣好，自小生的漂亮，早早地許給了村裏的張家的小子，在張家小子考中秀才的時候，二姐嫁了過去，成了秀才娘子！只是，家裏為了給二姐掙面子，把家底都快掏光了，甚至還讓大姐也送了銀子來貼補……。”
莆雲宛看著米芽兒，瞧著她眼底的自嘲之色倒是隱隱有些同情了起來。
“二姐嫁人之後第五天，村裏李婆婆回村來探親，說是要找一點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去做工，但是需要賣身，所以給的賣身錢也是極高的。”米芽兒臉上帶著苦澀，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。
“等等，我記得你說過，你是恕城的人……怎麽是住在村裏的？”莆雲宛似乎聽出了什麽來，忍不住對著米芽兒問了一句。她可是記得她說過，她就恕城人的……。
難道說，這個是騙她的？
“是啊，姑娘，奴是恕城的人啊！”米芽兒突然被莆雲宛的這話問的頓時打破了身上那悲傷的情緒，眨了眨眼開口解釋道：“恕城可要比姑娘您看的大呢！在恕城北面，可是有我們三十八村住著的，每日恕城內的瓜果蔬菜，都是由我們三十八村送來的，所以我說是在恕城長大的，也沒有錯啊！我們三十八村，本來也就屬於恕城……。。”
莆雲宛聞言，頓時一臉的恍然大悟，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布局啊。
“接著說，你是跟著那個李婆婆去的紅妝院？”莆雲宛點了點頭，對著米芽兒問道。
“嗯！也算是吧。”米芽兒點了點頭，再次回憶道：“李婆婆說賣身銀子有百兩以上，照著不同的姿色和本事定賣身銀子，只要做夠了十年至少能帶著五百兩的工錢歸家，說是賣身，也不算……當時村裏好多有女孩的家中都動了心思，但是大部分都沒有立刻答應。只是，我娘卻是當晚便把我送到了李婆婆的面前……。
米芽兒似乎想到了什麽畫面，嘴角不由地帶上了一絲譏誚來：“我娘說我廚藝好，樣貌也算柔順，特意還給了李婆婆五十個大錢這才得到了李婆婆的地點頭，後來一直等到李婆婆回城去，我們才被帶著一路送到了紅妝院。
當時我記得李婆婆進了院子，拿著一疊的銀票來挨著發給了各家的人，讓他們歡喜地帶著錢回家去了。”米芽兒的臉色有些陰郁了起來，幹巴巴地對著莆雲宛說道：“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娘親看著那張銀票時那種被救贖了的表情。她甚至連一句囑咐的話都沒說，就揣著銀票走了…。。姑娘，您說到了這樣的份上，奴還能回去嗎？”
莆雲宛抿了抿唇，默默地搖了搖頭。
“是啊，奴只能留在了紅妝院……。只是，我一直以為就是來做工的，卻是沒有想到李婆婆騙了我們。”米芽兒帶著一臉慘然的笑容，“最開始幾日我們都是被安排端茶送水之類的活計，倒是極為的正經，也讓我們放松了警惕。可是誰也沒有想到，黃丫兒那天去送茶，卻是被一個客人給看中了……。之後，我們這才明白，我們那裏是來做工的？我們是被賣進火坑了……。”
“既然你們三十八村離恕城如此的近，你就沒有想到要給家裏送封信去，讓他們把你接回去嗎？”莆雲宛皺了皺眉頭，看著米芽兒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“接回去？姑娘……那怎麽可能啊！”米芽兒頓時搖頭，慘然地對著莆雲宛說道：“姑娘知道我賣了多少銀子嗎？”
“兩百兩？”莆雲宛皺眉猜了一句。
米芽兒搖了搖頭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說道：“五百兩銀子。”
莆雲宛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地朝著米芽兒看了看，忍不住有些笑著說道：“這麽看來，你做了我的奴人，我還白撿了五百兩銀子？”
米芽兒聞言頓時一楞，臉上那淒然的表情瞬間裂開，換上了一絲笑容：“是啊，姑娘，您可是賺了的，可別把我丟了，我可是值得五百兩銀子的呢！”
莆雲宛笑笑：“然後呢”。
“然後啊！然後我給娘親送了信，送了三次，但是都沒有了任何的消息，後來又找人去村子裏送信了……。只是我本以為是半道上信件出了問題，所以我娘才沒有來退回銀子接我回去，卻沒有想到，我娘三封信都收到了，但是卻根本沒有要來救我的意思！”米芽兒冷笑了一下，繼續說道：“我請人回去之後這才知道，我娘說既然都賣了五百兩了，那她就等著十年之後我帶著五千兩銀子回去，到時候她會風風光光地來接我的……”
“所以，現在是不可能的？！”莆雲宛似乎猜到了結果。
“是啊，以後回來接我，但是現在卻是不可能的。”米芽兒一臉的冷笑，眼底帶著無盡的悲傷：“李婆婆知道我的廚藝不錯，再加上樣子也乖順，所以當初給的賣身銀子比一般的姑娘多…。。自然，也要被其他姑娘更看重一些。
我知道在那樣一個地方，如果不找個好的靠山，我基本上就只能死在哪裏了，所以，我找到了蕓娘。”似乎想到了什麽，米芽兒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容來，對著莆雲宛認真地說道：“姑娘你可不知道，蕓娘人真的是太好了。溫柔，賢淑，臉上永遠都帶著一絲淺笑，美的要命，恕城裏好多公子都喜歡蕓娘呢……。。”
“就因為長的漂亮？”莆雲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，那像她這樣的，是不是也很招人喜歡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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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恨？”米芽兒聞言頓時一楞，神色有些沈重地朝著莆雲宛看了眼，半響之後這才低聲說道：“如何能不恨啊！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啊！”
莆雲宛探究地看著米芽兒，靜靜地聽著她的話。
“奴不知道姑娘家是什麽樣子的，但是奴的家裏是真過不下去了的。”米芽兒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，“我有兩個姐姐，三個弟弟，但是我們家卻連田產都沒有一份。家裏都靠著爹娘去幫工才勉強能維持生計的。大姐及笄就被嫁給了鄰村一戶殷實的農家，得的聘禮都貼補給家裏了。二姐運氣好，自小生的漂亮，早早地許給了村裏的張家的小子，在張家小子考中秀才的時候，二姐嫁了過去，成了秀才娘子！只是，家裏為了給二姐掙面子，把家底都快掏光了，甚至還讓大姐也送了銀子來貼補……。”
莆雲宛看著米芽兒，瞧著她眼底的自嘲之色倒是隱隱有些同情了起來。
“二姐嫁人之後第五天，村裏李婆婆回村來探親，說是要找一點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去做工，但是需要賣身，所以給的賣身錢也是極高的。”米芽兒臉上帶著苦澀，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。
“等等，我記得你說過，你是恕城的人……怎麽是住在村裏的？”莆雲宛似乎聽出了什麽來，忍不住對著米芽兒問了一句。她可是記得她說過，她就恕城人的……。
難道說，這個是騙她的？
“是啊，姑娘，奴是恕城的人啊！”米芽兒突然被莆雲宛的這話問的頓時打破了身上那悲傷的情緒，眨了眨眼開口解釋道：“恕城可要比姑娘您看的大呢！在恕城北面，可是有我們三十八村住著的，每日恕城內的瓜果蔬菜，都是由我們三十八村送來的，所以我說是在恕城長大的，也沒有錯啊！我們三十八村，本來也就屬於恕城……。。”
莆雲宛聞言，頓時一臉的恍然大悟，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布局啊。
“接著說，你是跟著那個李婆婆去的紅妝院？”莆雲宛點了點頭，對著米芽兒問道。
“嗯！也算是吧。”米芽兒點了點頭，再次回憶道：“李婆婆說賣身銀子有百兩以上，照著不同的姿色和本事定賣身銀子，只要做夠了十年至少能帶著五百兩的工錢歸家，說是賣身，也不算……當時村裏好多有女孩的家中都動了心思，但是大部分都沒有立刻答應。只是，我娘卻是當晚便把我送到了李婆婆的面前……。
米芽兒似乎想到了什麽畫面，嘴角不由地帶上了一絲譏誚來：“我娘說我廚藝好，樣貌也算柔順，特意還給了李婆婆五十個大錢這才得到了李婆婆的地點頭，後來一直等到李婆婆回城去，我們才被帶著一路送到了紅妝院。
當時我記得李婆婆進了院子，拿著一疊的銀票來挨著發給了各家的人，讓他們歡喜地帶著錢回家去了。”米芽兒的臉色有些陰郁了起來，幹巴巴地對著莆雲宛說道：“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娘親看著那張銀票時那種被救贖了的表情。她甚至連一句囑咐的話都沒說，就揣著銀票走了…。。姑娘，您說到了這樣的份上，奴還能回去嗎？”
莆雲宛抿了抿唇，默默地搖了搖頭。
“是啊，奴只能留在了紅妝院……。只是，我一直以為就是來做工的，卻是沒有想到李婆婆騙了我們。”米芽兒帶著一臉慘然的笑容，“最開始幾日我們都是被安排端茶送水之類的活計，倒是極為的正經，也讓我們放松了警惕。可是誰也沒有想到，黃丫兒那天去送茶，卻是被一個客人給看中了……。之後，我們這才明白，我們那裏是來做工的？我們是被賣進火坑了……。”
“既然你們三十八村離恕城如此的近，你就沒有想到要給家裏送封信去，讓他們把你接回去嗎？”莆雲宛皺了皺眉頭，看著米芽兒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“接回去？姑娘……那怎麽可能啊！”米芽兒頓時搖頭，慘然地對著莆雲宛說道：“姑娘知道我賣了多少銀子嗎？”
“兩百兩？”莆雲宛皺眉猜了一句。
米芽兒搖了搖頭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說道：“五百兩銀子。”
莆雲宛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地朝著米芽兒看了看，忍不住有些笑著說道：“這麽看來，你做了我的奴人，我還白撿了五百兩銀子？”
米芽兒聞言頓時一楞，臉上那淒然的表情瞬間裂開，換上了一絲笑容：“是啊，姑娘，您可是賺了的，可別把我丟了，我可是值得五百兩銀子的呢！”
莆雲宛笑笑：“然後呢”。
“然後啊！然後我給娘親送了信，送了三次，但是都沒有了任何的消息，後來又找人去村子裏送信了……。只是我本以為是半道上信件出了問題，所以我娘才沒有來退回銀子接我回去，卻沒有想到，我娘三封信都收到了，但是卻根本沒有要來救我的意思！”米芽兒冷笑了一下，繼續說道：“我請人回去之後這才知道，我娘說既然都賣了五百兩了，那她就等著十年之後我帶著五千兩銀子回去，到時候她會風風光光地來接我的……”
“所以，現在是不可能的？！”莆雲宛似乎猜到了結果。
“是啊，以後回來接我，但是現在卻是不可能的。”米芽兒一臉的冷笑，眼底帶著無盡的悲傷：“李婆婆知道我的廚藝不錯，再加上樣子也乖順，所以當初給的賣身銀子比一般的姑娘多…。。自然，也要被其他姑娘更看重一些。
我知道在那樣一個地方，如果不找個好的靠山，我基本上就只能死在哪裏了，所以，我找到了蕓娘。”似乎想到了什麽，米芽兒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容來，對著莆雲宛認真地說道：“姑娘你可不知道，蕓娘人真的是太好了。溫柔，賢淑，臉上永遠都帶著一絲淺笑，美的要命，恕城裏好多公子都喜歡蕓娘呢……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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